【陆铮·前世之终曲】-《纾春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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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父兄一走,我又像过去那样,进宫陪伴圣驾。
    可这一次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难熬。元阳寡居于公主府,老十早已成家立府。我只能日日陪着宗顺帝下那永远只能输半子的棋,剩下的时日就用海舆图和博物志打发。
    直到边关传来父兄的噩耗。
    那一天我也是在陪宗顺帝下棋,听到八百里加急,我愣了很久,脑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    宗顺帝放下手中的黑棋,过来拍拍我的背,沉声说道:“陆铮,你去边关给你父亲扶棺,替朕好好送一送大将军吧。”
    掌心传来剧痛,我低下头,这才发现有一粒白色的棋子深深嵌入了掌心。
    我将棋子抛回棋盒,云淡风轻地说:“谢圣人隆恩,微臣这就出发。”
    这一仗,芮国虽胜,却是惨胜。没有了大将军,任何胜利都只能叫做惨胜。
    边关的风沙很大。我去扶棺时,手背被风沙割出了一道一道血口。
    父亲躺在棺材里,整个人已没了昔日的魁梧形状。我没有掉一滴泪,寻了一处枯树,不住作呕。
    回到京中,母亲看到父亲,第二日便服了药一同去了。
    这一次我哭了。因为我是关家人。
    头七一过,陆钧就进宫见了圣人,求圣人为我赐婚,赐了镇国公家的小女儿钟离娅娅。
    圣旨到了家中,我扯过圣旨就扔在陆钧脚下:“我绝对不会娶!”
    陆钧还带着伤,一瘸一拐地站在我面前:“你必须娶!”
    “凭什么?!”
    “凭你是陆家人!”
    “陆家人?”我冷笑道,“生下我第二个月就走了,我是在关家长大的,后来我进宫,是在宫里长大的。你们回京,我就去了桃花渡住,我究竟哪一点算陆家人?!”
    陆钧气急,手指不停抖着:“凭你姓陆!”
    “那我可以改姓关!姓赵钱孙李!”
    陆钧抄起拐杖就朝我打来:“我要打死你这个忘祖的畜生!爹娘担惊受怕,将你留在京中保你一条性命,你倒还怨怼起来了!”
    我一把扭过拐杖,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在地上:“我不需要谁保!”
    陆钧被压制得动弹不得,眼泪却止不住地流:“铮弟,这次算兄长求你。但凡兄长对女人有一点点能力,也不会让你来为陆家留下一个香火。”
    “那你知道钟离娅娅好女人吗?”
    陆钧一愣。
    这才明白圣人要将钟离娅娅许配过来的缘由——
    就是不要陆家有香火。
    那一晚,我们兄弟俩坐在陆家空荡荡的院子里,喝得烂醉。
    三十岁的陆钧,却哭得像个孩子:
    “是兄长的错!是兄长的错!”
    “是爹娘对不住你兄长也对不住你.”
    “你快逃吧!兄长惹的事,兄长来担着!”
    我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后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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