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凝眉深吸一口气,迅速扬起唇角,转过身来,“影儿,你怎么过来了?外面百官送贺礼,你该陪着玹夜一起招呼他们。” 陌影把托盘放在桌案上,很想扯动唇角,却奇怪,今日明明是大喜日子,她竟笑不出。 “恐怕暖儿和袭儿不能准时回来了,我备了两套礼服。父王若真的决定成婚,别让新娘子空等,若是不想成婚,女儿愿意代劳,去通传一句。” 她曾等待了三年,深知等待的滋味儿不好受,而挣扎于抉择,更是痛不欲生。 “婚礼闹成这个样子,已然无法收拾,结也得结,不结也得结。” “既然如此……您这身礼服,太过冷肃,不太合宜,还是穿大红的吧。” 严怀景摆手示意小厮们退下,他兀自又整了整衣领,含笑审视过自己,才转身面对着女儿。 “为父早已过了当新郎的年纪,还是穿得舒服些的好。” 他走到桌旁,把那套男式吉服从托盘上拿开,把女式的摆在中央,整理好边角,一手拿起托盘,一手拍了拍女儿的肩。 “我亲自去给末药送过去,也好让她安心。” “父王,还是我去吧!婚礼之前,新郎新娘不宜见面的。” “这场婚礼,总要有一个人开心,还是我去吧。” 那帘幕呼一下飘起,宏大的寝帐内,独剩下陌影一人。 她忽然明白,父王虽迎娶别的女子,还是因为,太爱欺瞒他二十多年的凤迤逦。 他迎娶别的女子,是不想让他心爱的女子,挣扎于两个男人之间,左右为难,他要成全她得到儿子的心愿,要成全她和呼延协曾经幸福的百年。 如此醇厚、包容、宽阔如海的爱恋,是她此生不能及的。 或许,正因如此,才注定,来生里,凤迤逦为他伤心欲绝,与他再无缘当一对儿恩爱夫妻。 陌影怔然独坐良久,模糊的泪里,依稀又看到那坐在落地窗前,面对满院梅落泪的女子…… 肩上落了一只暖热的大掌,惊得她盈满眼眶的泪,滚落腮畔。 眼前一片明黄腾龙锦袍微动,奢华地冷光明灭耀目,她忙拿帕子按了按眼角,抬头,仿佛前一刻不曾哭过。 百里玹夜因她伪装坚强的模样,不悦凝眉,一手握住她的手,一手轻抚她粉腻的脸儿,“怎一个人在这里哭?妆都了!” “我只是……一时难过。”说话间,鼻翼还是酸楚难抑,一开口,声音抑制不住地哑了。 “你是孕妇,若伤心难过就对我讲,不要闷在心里。” 她点着头,依在他怀里,双臂环住他健硕的腰。 “我不该阻止他们的。早知他躲着不见她,还是因为爱她,我该帮他杀了呼延协。” “你若真的杀了呼延协,害凤迤逦难过,他一辈子不会原谅你。” 他温声劝慰着,修长的指,勾起她的下巴,从她手上拿过帕子,给她按擦眼下的泪痕,细细地,生怕给她擦乱了脂粉。 从前不觉得她有妆容多美多艳,也不喜欢女子浓妆,面目全非。 因那段误会,她那一阵子不拘妆容,不穿他给的衣袍,不戴他赠的发簪,每日连与他见面,都懒得梳头整妆,他适才明白,女为悦己者容,并非说来听听的。 所以,她此刻这样明媚娇艳的样子,显得尤为美丽。 “影儿,其实,你有没有想过……在他心里,他早已认定,是他亏欠了凤迤逦一个儿子。” “他怎会这样想?” “身为男人,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,便是他的错。这是不争的事实。恐怕,这些年,他比任何人都煎熬于那段痛。所以,他想让凤迤逦能得到宽慰,想成全她。” 煎熬过三年失去妻儿的日子,百里玹夜比任何人都清楚,那爱而不得,又无法和好如初的滋味儿。 陌影这才发现,自己看到的事实太浅薄。 “原来,我竟是局外人,多言半句都是错的。” 他俯首在她唇上轻吻,“答应我,再不准为这件事伤神。” “嗯。”她赖在他怀里,不想挪动,也不想出去见任何人。 那些参加婚礼的官员们,此刻定然都在嘲讽她,爹娶妻,娘改嫁。 如此赖在他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,呼吸,被他暖热的体温熨烫着冰凉的指尖,她才感觉安稳。 两人静静地,谁也没有说话,如此静呆了片刻,仿佛时间一晃,就过了大把。 外面礼乐响起,新郎新娘正待拜堂,寝帐里,显得尤为寂静。 陌影只得站起身来,打起精神,挽住夫君的手,随着他走出父亲的寝帐。 “对了!你过来找我,可是我们的暖儿有消息了?” 他微眯绿眸,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视线,看向聚在礼台下微妙低语的人群,大手宠溺拍了拍她挽在手臂上的柔夷。 “别担心,有暗卫保护他们。凤纯也带了人跟着去了。” 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,那丫头太散漫贪玩。 第(2/3)页